野化的麋鹿在湿地奔走。
东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提供
东洞庭湖湿地的夏候鸟——夜鹭。
本报记者 刘 磊摄
工作人员对湿地鱼类进行分析统计。
刘向葵摄
在螺旋桨的轰鸣声中,直升机很快就将记者带到湖南省洞庭湖上方的百米高空。鸟瞰洞庭,水网纵横、草甸青翠的初夏美景尽收眼底。
纳四水,连长江,洞庭湖地区怀抱3处国际重要湿地,拥有2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被称为“长江之肾”。
重拳整治,西洞庭3年恢复湿地8万亩
西洞庭湿地内,水清鱼跃,芦苇铺绿。
同样的航线,西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局长梅碧球,已不知走过多少次。每次船头远望,心头却另有一番波澜,“要是在几年前,哪有这样的景色?”
衔沅、澧,吞长江,地处湖南省汉寿县境内的西洞庭湖湿地,洲滩密布、江湖交错,是我国内陆和长江中游地区通江湖泊湿地的典型代表,也是构建洞庭湖乃至长江中下游湿地安全体系的战略要地。独特的湿地生态系统,孕育了丰富的物种资源,滋养着当地百姓。
几年前的情景,梅碧球记忆犹新。湖面布满围栏、围网,到处都是“迷魂阵”,炸鱼、采砂、毒鸟等非法逐利手段几近疯狂。“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最确切不过。”至今回想,梅碧球心有余悸。
生态危机,还来自杨树的大量栽植。多年前盛行的造林运动,让杨树林占领了洲滩,湿地植物种群逐渐衰落,生物多样性日渐下降。在保护区内实施的开沟抬垄植树,导致区内的鸟类取食、栖息场所及鱼类三场(产卵场、索饵场、洄游场)大量消失。
2009年开始,一场拯救西洞庭的战役打响。汉寿县委、县政府下了最大决心,重拳整治,拉网“扫荡”。仅湖中非法围栏、围网,就拆了30万米,拆除的竹、木桩也多达30万余根。3年时间,扭转了乱象,也压住了反弹,恢复湿地面积8万多亩。
除了上百万只候鸟,还出现了野化程度很高的麋鹿亚种
5月的东洞庭湿地,最常见的是鹭鸟。“背上有橙黄色长形饰羽的是牛背鹭,黑绿色的那是夜鹭……”东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总工程师姚毅,一一介绍。
在东洞庭湖湿地,最好的观鸟时节,其实是冬天。这个我国首批六大国际重要湿地之一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世界自然基金会确定的全球200个生物多样性热点地区之一,每年冬季吸引了12万余只候鸟越冬。
守护东洞庭湖十余年,姚毅每年都会监测候鸟种类和数量。“根据这几年的监测情况来看,越冬候鸟的数据都很稳定,说明保护区的水、草、洲、滩等状况也很稳定,每年还能发现新品种。”姚毅告诉记者,像大拟啄木鸟、黄臀鹎、火烈鸟都是近年来发现的“新成员”。
更为神秘的是麋鹿。1998年那场大洪水过后,放养于湖北石首天鹅洲的36只麋鹿冲破栅栏,泅过水深流急的长江,其中小部分来到了东洞庭湿地,开始繁衍生息。到如今,日益壮大,数量已增加至90—120头之间。
毕业于中南林科大的博士宋玉成,6年前扎根东洞庭湖,专门从事麋鹿研究。他把这批麋鹿的特征归纳为“三个最”:最年轻的麋鹿亚群,野化程度最高,发展潜力最大。今年3月,为促使鹿群基因交流,湖南省林业厅专门从江苏大丰麋鹿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引入16头雌雄搭配的麋鹿,放养于东洞庭湖。这批麋鹿不久前还添了两只幼崽。
保护湿地修复生态,成为全社会齐心协力的“大合唱”
西洞庭上打了半辈子鱼,如今的袁序华却成了西洞庭湖湿地保护协会的会长,“我们的会员,70%以上都是湖中作业的渔民。”
工作职责除了推广环保理念,还有巡防监督,甚至打捞湖面垃圾的活儿,会员们也干。
“其实,渔民们也明白竭泽而渔不可取,但以前捕捞无序,如果自己规范了,别人还在非法捕捞,就感觉吃亏。”梅碧球笑着说,有人曾跟他开玩笑,让渔民成了保护志愿者,总有那么几分“招安”的味道。
其实,规范了捕捞秩序,渔民也会算大账。“看起来现在捕鱼量少了,但从长远看,生态好了,渔业资源才能持续利用。”袁序华说。
西洞庭整治过后,汉寿县委常委、副县长余习琼明显感受到“不论是部门还是群众,保护意识都明显增强了”。
在东洞庭湖,每到禁渔季节,当地居民便自发组织起巡防队,守鱼护鱼。“从原来部门保护的‘独唱’,变成了全社会保护的‘合唱’。”东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局长赵启鸿说。
“湿地保护,不可能光靠林业部门一家。”湖南省林业厅总工程师吴剑波说,这几年,湖南省采取了关闭污染企业,实施渔民上岸,拆围控沙等系列行动,正是有握指成拳的合力,才保证了在江湖关系变化、长江来水减少情况下,洞庭湖环境的相对稳定。
作者:刘 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