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2月14日16:20。在GOOGLE里搜索出自己在2002年3月19日采写的一篇稿件——《来自东洞庭的紧急“呼告”》。我几乎丧失写下去的勇气。
还是那个词——“年复一年”!
树之惑。鸟之痛。鱼之殇。人之忧。洞庭湖究竟怎么了?
我们的地质顾问曾反复“游说”:“‘湖湘地理’应该好好做一做洞庭湖,这是我们的母亲湖啊。”60岁的老专家,说这句话的时候,动了情。
小心翼翼地朝洞庭湖靠近一步。
仅仅一步。焦灼与疼痛——尖刻锐利,无可回避。
动物——植物——微生物。在这样一个生态循环链上,洞庭湖已经失衡——地上的黑杨,种植规模失控,埋下严重生态隐患;天上候鸟,正一步步弃离昔日“天堂”;即使是深潜水中的鱼儿,也逃不过一场又一场的“灭门之灾”。
一切根源,都在于人类的“利益驱动”。
“利益驱动”原本是个中性词,并无褒贬之意。但盲目、不计后果、置自然法则于不顾的“利益驱动”,就构成一场灾难的源头。
在我们的采访中,农民、渔民是无辜的,他们的生存权不容轻践,一些相关部门,如东洞庭湖自然保护区管理局感叹自己是“无奈的”,当地渔政部门认为所有的矛头都对准自己是“冤枉的”。那么,洞庭沉疴,其责任究竟该由谁来承担?
难道真的“只能责怪资源不应该生长在东洞庭湖,生在湖里就只能被人掠取了”?!
国家环保局自然生态保护司自然保护区与物种管理处的相关负责人认为,对湿地生态资源保护地的综合管理,国家存在一定的“立法空白”,在目前的状态下,“只有依靠当地政府的协调”。
而如果当地政府协调不力呢?
譬如,2001年11月20日在岳阳市第四届人大常委会第23次会议上通过的《关于加强东洞庭湖自然资源保护与管理的决议》,就被称为一张“空头支票”。
2004年12月,我们在东洞庭湖采桑湖核心保护站,所看到的场景非常之“黑色幽默”——明令禁止捕捞、进行封闭管理的大小西湖,“迷魂阵”密布,不远的沟汊中,甚至还摆着干鱼的抽水机。
“东洞庭的地位决不亚于岳阳楼、君山,如果最终失去东洞庭,会是我们岳阳的耻辱。” 两年前,执着关注环境保护的岳阳人彭祥林就说了这句话。
如今,这依然是洞庭湖最沉重的“呼告”!
大雁少了,草茂盛了 2004年12月5日,摄于大西湖
十万大雁闹洞庭 2000年3月28日,摄于大西湖
“长不出”草的湿地 2001年1月摄于小西湖